【路开原创】纯色的白(曾雪敏)

文/曾雪敏
 
白,一直是纯洁的代名词。我对白色的热爱,也是纯粹的,发自内心的。
 

百合
 
20年前的一部电视剧《金粉世家》,堪称民国版《红楼梦》,里面的人物造型形形色色。
 
民国时期的有钱人家,得体的旗袍配上大波浪,是富贵人家的标配。但最吸引人的却是穿着一生学生装、梳着两条麻花儿辫儿、手捧白百合的冷清秋,不只是金燕西看了着迷,连女性看了都是满眼崇拜,真希望自己也能邂逅那份美好。
 
清秋爱白合花,每天蹲下身给百合浇水,静静地摆弄花瓣,随着一束光从缝隙里生出来,大喇叭似的白色花瓣儿把清秋的鹅蛋脸衬得如诗如画,分不清哪个是清秋?哪朵为百合?用怎样一个词儿来形容呢?清丽明亮。很纯粹的、干净的脸庞,她陶醉于百合的美丽之中,而我们却陶醉于她纯洁无暇的笑容当中,明月装饰了你的窗,而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那场雨中的邂逅注定无法释怀,所以燕西跑遍全城在雨中跟着黄包车狂奔,追寻那个手捧百合的酒窝女孩儿,终于寻到冷府。再次登门拜访那一刻,眼神轻触的那一刹,火花四起,再揉揉双眼,瞪大眼睛,把清秋看得满脸绯红,恨不能把她镶进眸子里。燕西喜欢那个如名字般清冷的清秋,他可以孤注一掷,用尽各种办法见到她,直到恋爱、结婚。
 
清秋嫁入豪门,旗袍配大波浪,富贵得体,却如养在鸟笼的金丝雀,寻不回以前那般自由自在的日子了;妈妈不在身边,无人倾诉,不被允许读书,燕西却仍然是那个长不大夜不归宿公子哥,得到却不懂得珍惜。清秋后悔不已,整日以泪洗面,那婚前一切的疯狂追求只是为了婚后守着这间清冷的屋子吗?唯有窗台的白百合还能让她在幽怨的环境中找寻回当年那份纯真。
 

我想我就是从这时候爱上百合的,我经过花店,每次都直奔到百合跟前,买上三朵,插入家里花瓶,香飘四溢,不负其名。她们自顾自的开着,外表看着喜笑颜开,愈往深处愈是禁闭心门,有多少人能读懂她呢?所以她情愿关上那道心门,封心锁爱,了却余生。
 
不对啊!她分明开得是如此卖力,像一个个大喇叭似的,恨不得用喇叭大声告诉你,“看,我多美啊!你一定要好好珍惜我哦!”那颗敞开的心门随着时间的流逝越缩越小,似乎害怕有人打扰,直到枯萎,直到凋零,她踏雪而来,悄然落幕,似细腻敏感的内心,多想有人读懂她啊,多想有人呵护她,为她遮风挡雨,对她呵护备至,让她开放的久一些,再久一些,更久一些。
 
在赣南这块土地上,百合属于进口鲜花,而不宜种植。每次都是从花店买来,拆开包装,花瓶装入水,再插入百合。我的花瓶只留给百合,大朵的、纯白色的百合,在花蕊处生出一小片嫩黄,把鼻子靠近花蕊处,长长的吸气,香味飘入鼻孔,再往下一点一点进入身体,我被这香水味儿紧紧包围,我为她深深眷恋。
 
我心疼她,置于室温合适的室内,每天换水,用尽心思照顾。我期盼她的花期再长一些,更长一些,可她是从外地漂泊而来,离了自己的根,注定只能盛放两周,继而看着她衰败下去,而我却看着她,无能为力。
 

白 莲
 
我仍然热爱大朵的花儿。我常常走到郊外,我开始看到了更多的花儿。
 
这里是位于城市腹地的中央生态公园,那一池莲花让我惊艳不已。五月份,荷叶旁开始冒出花骨朵儿,随着天气越来越热,它便渐渐舒展全身,到七月份,便是她开得最灿烂的时节,盛放的莲花高高耸起,任人围观。
 
此时是她最耀眼的时刻,她恣意随风飘舞,来看吧!最好把我永远定格在你们的镜头里,这是我最骄傲的时刻!我常常驻足观望,抑或随风起舞,音符跳跃,与莲共舞,荷花池是我舞蹈的天然大背景。


赣南近几年越来越多荷花池,在各个红色打卡景点都能看到那一池傲然挺立的莲花,许是因她适宜生长于我们赣南这片红色土壤之中,应了赣南人民自强不息、跋涉一万五千里长征般的精神。记得去年,我们一群党员到宁都小布镇学习参观,那是毛泽东、周恩来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曾经住过的地方。
 
古老的池塘外有一大片莲花池,莲花池中间有一条路,走在路上,两旁的荷花竞相开放,仿佛在告诉我:“来摸摸我吧!”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触碰到大朵的荷花,我赶紧叫上同伴,寻到一个白色的花骨朵,留下我与白莲花相依相偎迷人的倩影。
 

莲花,在文人墨客的笔触之下,是品性高洁的代名词,我们能看到成片的荷花池,望不到尽头,美不胜收!池塘下面却是是另一番景象,荷花池的底部满是淤泥,她需要淤泥来供养,但在满满的淤泥里我们能挖出莲蓬来,用水洗净,于是露出青绿的莲蓬来,用力剥出,一颗颗青莲迫不及待蹦蹦哒哒的跳出来。

它们还披了一层青衣,褪去外衣,便能看到洁白无瑕的莲子,在炎热的夏季,来一碗银耳莲子羹,沁人心脾,好不惬意!大部分时候我们还是会把莲子掰成两瓣,取出莲芯,便又是一味药剂。
 
所以莲似乎倾尽了她的所有,内外兼修,美丽的外表下深藏有趣的灵魂,可远观,可近看,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我们都无法忽略掉它任何一种价值,而给了她最高的褒奖:“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之于我,却最钟情那花未全开的花骨朵儿,她似初升的太阳,充满朝气,如20多岁的女子般,满是娇羞,小心地试探这个世界:出来乍到,请多多关照。
 

花未全开,月未满,那是最好了人生状态吧!因为还有无限种可能,让人期待,令人好奇,这大概也是我自己最美好的年纪吧!我不要那么懂事儿,我希望有人手把手告诉我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给足我安全感,我再一点一点开出来,直到信心满满的接纳这个世界。
 
大部分的莲花都是粉色的,抑或玫红色,我却喜欢在那一片粉粉嫩嫩中寻一朵白莲。她是那样悄无声息、矜持自知,在我眼里多了一份对尘世的不屑一顾,她有自己独有的朴实,不用争奇斗艳。她独自美好。追寻那一朵含苞欲放的白莲、那一种干净朴实的通透,令我留连。


白 鹤
 
自打知道爱美那时起,我几乎只钟情于白色,我喜欢这纯洁的不掺和一丝杂质的纯粹,看到她,我的内心渐趋平静。我觉得没有比一身素白更雅致的了,所以我喜欢扎一朵白色素净的头花,上身着乳白T恤,下身再搭白色长裙,抑或就这么让头发散着,随着裙摆翩翩起舞,我觉得那是最让我陷入幻想的时刻。
 

我喜欢《神雕侠侣》中一身素白的小龙女,即使从不换款式,每天只此一套,也让人越看越爱看,初看即纯净,再看即素美,最终迷念那般气质,一颦一笑皆如仙女下凡。
 
她是我一直以来的追求。我梦想穿着一身素白的古装走在家乡江南宋城赣州的青石板路上,亦或跳上一段古典舞,不理睬别人的眼光,沉浸在自己与杨过邂逅的幸福瞬间……待来年春暖花开,你们就能在那古韵宋城里寻到我的身影。别惊讶!这可是现实版的小龙女哦!别打扰!她沉浸在自己的舞蹈世界里,你只管静静欣赏。也许哪天你还能看到她身边多了一位深情款款的杨过。
 
前两年我也拍了一些古装照,爱跳古风舞蹈,我的第一套古风服装就是王昭君的形象——《昭君出塞》。边塞空旷,草原辽阔,一望无际,寒风刺骨,生活艰苦,昭君常常一袭白色素衣,披一件素白的斗篷,随身带着一把从家乡带回的琵琶席地而坐,倾情弹奏。


那是她思念家乡唯一能表达出的情感方式吧!远嫁荒漠,从此与家人天各一方,以琵琶音寄托思乡情,素白的斗篷随风飘摇,悲凉却遥寄她拳拳爱国之心。她以一己之力换来边塞与朝廷几十年的秦晋之好,谁说女子不如郎?王昭君是美貌才华与民族气节并存的令人佩服的果敢女子!
 

我还选择了清朝富察皇后的服装。白色做底,镶嵌各种花色,特别适合富察皇后的性子,存素心却不失皇家体面。她与乾隆是结发夫妻,贵为皇后母仪天下,夫妻两人也感情甚笃,为皇家生下一双儿女,可以因为儿子的英年早逝让富察皇后伤心不已,即而一病不起,驾鹤西去,但乾隆皇帝一直对她念念不忘!因她善良,懂分寸,是人人敬重的好皇后。
 
我被这素色的白潜移默化所影响,装修新房时我毫不犹豫地选择白色作为主色调,乳白的田园风家居,由花色的沙发和窗帘作点缀,圆了我白色的田园之梦。买任何东西时,纯白都成了我的首选色,她是百搭色,在我心里总留有一丝纯净。
 
近些年,随着国风盛兴,尤其是国风服装已深入大众视野,更多的国色为我们所热爱,那纯色的白依旧是我心头不可磨灭了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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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雪敏,赣州市章贡区人,小学教师,赣州市作协会员。作品散见于《星火》《今朝》等文学期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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