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开原创】飘扬在心中的红旗——赣县区大埠

文/董玉发
 

赣州市革命烈士纪念馆庄严肃穆,红色展厅一个玻璃橱柜里,陈列着一面珍藏近百年的红旗,它是革命烈士吴培源的遗物,成为威震赣南大埠农民武装起义的历史见证。
 
吴培源,生于1904年,原赣县第四区黄柏岭乡沙河村人(现赣州市章贡区沙河镇沙河村),孩童时期正逢乱世,生活非常贫困,家里三代十一人饥饿成疾,十年内死亡五人,大妹也被迫送了人。为了全家人的生计,母亲曾沿村沿户乞讨要饭,受尽了欺凌和侮辱。
 
为了缓解全家人生活的困境,少年吴培源随祖父、祖母、母亲等人,分别移居沙河庙前坑汤下旱排,租地主的田耕种,但遇连年天干地旱,季季缺水,年年欠收,仍难一解饥饿之苦。1915年,十一岁的吴培源亲眼目睹祖母饿死在庙前坑旱排田间。
 

次年,十二岁的吴培源随其祖父、母亲、三弟及妹妹等五人,徒步迁往地处深山的赣县大埠野猪坞、燕子窝、鸟子庵、皮菇庵、龙步庵等地,租彭姓、赖姓等地主的田耕种,成了一贫如洗的佃户佃农。
 
吴培源每天起早摸黑给地主家放牛、砍柴、挑水、扫院、打猪草,天天干重活,却吃不饱穿不暖,还经常挨打受骂,受尽了压迫和欺凌,过着非人的日子。有一次,吴培源放养的牛受惊发飙乱奔,糟蹋了别人的庄稼,彭姓地主强迫他跪在地上,死命用竹杆暴打后还饿了一天的饭。
 
因为缴不足租谷,地主多次强行易田转租,无奈,全家只好数次迁居,另找东家租田耕种。1921年,吴培源祖父吴泰仁经不起折腾,积劳成疾去世,草葬在大埠走马坵山岭。全家人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吴培源心中无比愤慨,心想着:“这本血泪账总有一天要清算!”
 

1926年冬天,中共赣南特委、中共赣州特别支部委派在赣南中学(现赣州四中学)读书的赖传珠等人利用寒假回家,发动农民组织农民协会。在彭学礼、黄世秦等人的引领下,吴培源同三弟吴培洪毫不犹豫参加了农民协会,从此点燃了心中的希望之灯,走上了革命道路。他热心参与农民协会工作,宣传动员其他贫苦农民秘密参加农民协会,有力壮大了农民协会的力量。
 
1927年12月的一天晚上,吴培源、吴培洪两兄弟和村里三位最贫苦的雇农,悄悄地来到大埠圩一家布店的小阁楼上,经党支部书记赖传珠介绍光荣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严守秘密,服从纪律,牺牲个人,阶级斗争,努力革命,永不叛党。”吴培源以无限敬仰的眼光,注视着闪耀镰刀斧头鲜艳光芒的党旗,跟着赖传珠一字一句念着入党誓词,从此下定决心一辈子跟党走,为贫苦百姓翻身求解放,坚决革命到底。
 
1928年2月18日,赣县大埠大埠农民武装起义暴发,吴培源端着土枪、背着大刀、高举红旗,与战友们一道冲锋陷阵、英勇战斗。也是在这一天,吴培源真实地感受到长期受煎熬的贫苦农民,内心是如何充满了扬眉吐气的喜悦。
 

之后,吴培源参加了赣县南区常备暴动大队。在武装进攻大埠何村、云州,同土豪劣绅及反动民团进行殊死战斗时,吴培源同暴动大队的队员们一起,击退了敌人三次疯狂反扑。终因寡不敌众,南区常备暴动大队受到重大挫折,两百多名参加战斗的队员英勇牺牲,吴培源等人得以幸存。
 
当夜,浑身血迹斑斑的吴培源从土木坑秘密潜回家中,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面饱经战火硝烟的红旗,将她交给母亲。吴培源含着热泪对母亲说道:“这面红旗是赖传珠书记亲自交给我的,只要红旗在,我们穷苦百姓就有希望、就有明天。妈妈,你就是舍了命,也要保管好这面红旗,千万不能落入敌人手中啊!”
 
为了守住革命火种,1928年5、6月间,吴培源临危受命,被赖传珠派往赣州城内,秘密联络中共赣南特委和中共赣州县委机关。但此时的中共赣南特委、中共赣州县委机关已遭国民党特务破坏,二十多个共产党人和革命者在城内卫府里被杀害。因遭反动分子告密,在原赣县第四区沙河村官陂上段上,吴培源不幸被捕,他沾着一身泥浆,赤脚绑进了赣州城。
 

敌人对吴培源施行严刑拷打,逼他供出战友的下落名单和赖传珠、朱如红、谢家禧等起义领导人的去向。吴培源宁死不屈,没有透露半点口供。见从他嘴里得不到任何想要的东西,反动靖卫团的爪牙们便将他押至偏僻的沙石埠龙舌头牛屎坪松树林中,将他残忍杀害。
 
吴培源牺牲时,年仅25岁。刑前,面对敌人的屠刀,他怒目圆睁,坚信革命一定会胜利。“今天你们抓了我,我们的人明天就会抓你们。我死无所谓,再过十八年,我又是一个好后生,还会革你们的命!等到革命成功的那一天,胜利的红旗一定会到处插遍!”
 
吴培源掷地有声、慷慨激昂的声音,久久回荡在崆峒山下。
 

吴培源牺牲后,母亲牢记儿子的嘱托,将儿子离家前托付的那面红旗小心珍藏。全国解放后,母亲携同家人一起,把红旗郑重地交付给党组织。
 
母亲在心里一遍一遍地说道:“源儿,你说得对,红旗在,我们穷苦百姓就有希望、就有明天。你还让我即使舍命,也要保管好这面红旗,我做到了啊。源儿啊,红旗现在虽然交回了党的手里,但她永远都在我们的心里!”
 
(除署名外,本期摄影 吕建民





 
董玉发,政协机关退休干部,曾参加多部赣州地方史志编纂工作,有相关研究成果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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