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开原创】二乔玉兰(外一则/谢平)

文/谢平
 

单位院子里有两株二乔玉兰树,我原来不知道它的名字,也不大留意它。它作为景观树是毫无特色的,叶子虽然常年不落,但却不够美观:叶片棱角分明、经络突出,不够柔美;叶面呈淡绿色,背面却大多呈枯黄的颜色,似乎它随时会弃枝而去。
 
后来,我搬了办公室,从屋角楼梯上去,一株二乔玉兰树垂下的枝叶就会触及头顶。我每天对它“顶礼膜拜”,对它也是越来越熟悉了。
 
二乔玉兰是紫玉兰与普通玉兰的杂交种,植株易于繁殖,适合家养盆栽,乃玉兰家族里较为优质的栽培种。我想起一中校园里“玉兰园”的白玉兰,开花季节,枝丫上满是拳头大小的玉兰花,它们竞相开放,没有绿叶衬托,仍然开得那样纯洁、豪放、自我。二乔玉兰却开花甚少,而且也不同时开放,羞羞答答藏于树叶间,等你正想对它有些联想,它就凋谢了,更无半点的香气。
 

也许,开花不是它的强项,它只须一树绿妆示人就可以。
 
我发现二乔玉兰也落叶,叶子落在地面,像一艘艘纸船,而新叶也不断长出来。新长出的叶子光亮淡绿,捏在手上,啊,像婴孩的肌肤那样娇嫩。
 
窗外是解放南路,是县城的主干道,窗前也有一株二乔玉兰。在这条主干道上,二乔玉兰与桂花树、樟树是最主要的道旁树。因为它常绿,因为它不断地革新自我,因为它不娇纵,人们才会重用她。

田 野
 
与街市、游乐场、风景点比起来,田野要安静得多,用冷冷清清来形容也不过分。所以节假日,人们总是喜欢往热闹上凑。
 
但我得了走近田野的便利,一有时间就会去走走,有时候还会冒出诗人一样的情怀。这种情怀如同半夜里下起的雨,好入眠,整个毛细孔都要舒展开来,四肢与灵魂都在无边的黑暗中飞扬。
 
小河刚拓宽过,河里的鱼恐怕不多,所以垂钓者对这里没有多大兴趣。水鸭见有人来,从水草里扑棱棱的飞起来,脚蹼在河面上留下一长串的水漂。岸边有一篷竹子,每当到了这个季节,就有几波人钻进竹篷里拨竹笋,人们的勤快,倒让小竹林始终保持着不增不减的状态,每年长出来的幼竹,成了人家的桌上菜肴。
 
一头水牛在悠闲地吃草,它如同一位失去了光环的英雄,没有人在意它在这里呆多长时间,它千年来从事的工作已经被烧着柴油喷着浓烟的铁家伙代替,最多了也就是只能干一些边边角角的事。一只白鹭在它旁边闲庭信步,它的两条纤细的脚杆是它窈窕淑女的重要体征。
 
一大片的农田里种上了烟叶,这些翠绿茂盛的烟叶可不是桌上的蔬菜,它的叶子马上要被分批摘下,送进烟房烤黄,然后再被烟厂制成烟丝配上调料,接着就成了卷烟,供烟民吞云吐雾。
 

就是这片农田,我看过它种过水稻,秧苗在水田里摇曳。过不多久,它的茎挺直了,叶片天天向上,然后秀穗,之后稻子黄了。在某一个白天或者晚上,收割机开进农田,没有打谷机的声音,也没有看到收割的农民汗流浃背的身影,他们只需站在田埂,看脱粒的稻谷装袋,然后装上农用车。
 
就是这片农田,我看过它种过莲,莲藕长出的嫩叶,就像一把把绿伞撑在水面上。在花开的时候,最忙碌的是蜜蜂、蜻蜓,它们穿梭在叶与花之间;莲叶间,蛛丝串起的一个个的水珠,晶莹夺目,这是游人、摄影师最喜爱的景象。
 
就是这片农田,我看过它种过广东芋头,我看过它种过油菜,见过它成了制种基地。
 
这片土地,用它的宽厚仁慈,接纳不同的种子、秧苗,竭诚它的职责,奉献了一个个的丰收季节。这片土地,它放大了人们的快乐,烦恼和失意就显得微不足道。它没有炫丽的外表,它深沉,它不炫耀,它不哗众取宠。
 
我在这没有景色的田野里散步,眼前却幻现出无数迷人的景色,在这沉静的田野里,我感觉到自己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沉静。
 
供图 谢平(路开文化)





 
谢平,江西广昌人,赣南师范大学1980级中文就读,曾为天津某物流公司总经理,现居广昌。教育系统工作,散文作品见《厦门日报》等报刊,赣州路开文化文友。

Copyright © 2015-2020 路开文化 版权所有    赣ICP备2020010759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