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开原创】相亲相爱一家人(外一篇)——《

文/叶春昭
 

1978年是我们国家重大改革事件发生年——家乡先是取消生产队共同劳动模式转为分组经营生产,到1980年全国分田到户,我们家有8个人分田了。山区的田地很分散,最大的一块田离我家近4公里,耕种全依靠三姐和年迈的父母亲。
 
我家生活的变好,得首先感谢高中毕业有文化又聪明的哥哥。哥哥生于国家三年困难时期的1960年,听父母亲说他出生时仅仅体重五斤左右,加上一直缺少营养体质非常弱,常生病,个子也长得慢,高中毕业时身高才超过1米6,体重还不到90斤。
 
但哥哥遗传了父母亲的优点,记忆力好,学习成绩好,爱打球,爱看书,嗓音好,他的笛子吹得很动听。他空闲时不是吹笛子就是唱歌,家里虽然生活清苦却不时能感受到欢乐。
 

哥哥15周岁就从营前中学高中毕业,在农村务农二年后,参加了1977年恢复的高考,成绩达到了体检线,参加了体检却不知为何没被录取。1978年起,他先在村里当会计,18岁就开始自觉地从年迈的父亲肩膀上,接过了养家的责任。
 
哥哥没拜师却学会了木匠手艺,做好锅盖、木桶等家用品后,带着三姐和四姐肩挑到远离家里近30里外的窑下圩场(全赣南唯一有小火车停留的圩场)出售,很多外地人会来这里买山里东西,价格自然也高点儿。他又率先在全村开始用栗木等原木培植香菇和木耳,当年曾有不少人前来家里取经。
 
1981年,哥哥入党后被招聘进了水岩乡政府上班;同年,四姐从上犹中学高考进了赣南师范学院读书,她是全村恢复高考后第一个大学生,也是全乡第二个大学生。那年我考取了上犹中学高中。
 

1982年哥哥决定在家里做个新房子,因全村就我们家还是住在又旧又破的房子里。做房子地基用的石头,全是父母亲和三姐用锄头从石头山挖出来的,乔迁之日大雪纷飞,贺喜的客人们都说你们家好兆头啊!
 
1984年,县里提拔哥哥成为全县第一个农村户口的副乡长,那一年他才24岁。同年,四姐大学毕业,我又正好考取大学。父亲已是69岁高龄,有高血压加老年慢性支气管炎,母亲已60岁且曾中风过,可他俩还得继续为子女们的生活、求学辛苦劳作。
 
为了耕种家里的田地,三姐推迟了婚事,妹妹也不再上学。这就是大爱无私的家人。
 

明天会更好
 
时光流转,很快,多少年过去,我们兄弟姐妹都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我是最后离开父母家的女儿,我离开的时候,父母已是年迈多病,最欢喜的日子就是站在家门口,看到儿女们从外地赶回来与他们团聚,一家人坐在一张饭桌上吃个团圆饭。
 
家门口到大路的每块石级,四季都是既平整又干净。屋背后的鱼塘里,是父亲每天拔青草放养的草鱼、鲤鱼,他还放养了不少鸡、鸭,一只只毛色发亮,非常漂亮。母亲总是把屋前的那几块地,种上子女们最爱吃的蔬菜和瓜果,每当有子女中的哪个回来,父亲就欢天喜地去鱼塘放水捞鱼,又一边吩咐母亲宰杀鸡鸭,饭桌上完全就是过年一样那般的丰盛。
 
等到又要离家了,母亲总是给每个孩子带上六个煮熟的鸡蛋。母亲说,六六六,六六顺哈,我要我的孩子们个个顺利平安。
 

我结婚后度过的最幸福时光,是和母亲在一起生活了近三年。她因中风两次,身体虚弱却从不叫苦。每天中午我下班,一开门,她一定是在门厅里站着,欢喜地叫着我的名字,同我招呼道,下班啦!而厨房里,是她准备好等我下锅炒的蔬菜。
 
一边的饭锅里,米饭飘出香味。在我炒菜时,母亲就和我说她上午又与哪个哪个老人家去了干啥,哪儿哪儿新开了家店,有好吃的包子等等。让我受益一生的,是母亲坚持整整一个月给我炖的米酒杜仲猪龙骨药汤,治好了我念书时车祸后腰椎痛的顽疾。那种家里有妈的温暖一直记忆深深,至今仍不时还会出现在梦里。
 
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是不少做子女的遗憾!父母离开时都年近八十,本来应该是完全享福的时光,但因为儿女们尚处于生活忙碌和改变家境状态,没能来得及让他们享受更多,每念及此,我们的心口总是隐隐作痛。
 
现在,可以告慰父母的是,随着国家的富强,我们兄弟姐妹们和孩子的生活,可以说是越来越好,并且相信明天会更好!
 
(本系列完,谢谢阅读!)
 
摄影  小夫(路开文化)





 
叶春昭,江西上犹人,卫生系统退休干部,现居江西赣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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