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洪福生
（接上期）
十
老婆躲在娘家，如愿生下一个儿子，并在娘家给儿子上了户口，在娘家寄养，待儿子六岁才接回寻乌县城读书。
只五古依旧做他的养路工作。一天晚饭时间，大黄狗在大门口“汪、汪”的吠，吠着吠着，躲进了屋里。见到黄狗被吓的情形，知道是镇干部又登门来了。“难道又是来催结扎了？”只五古老婆边想，边急匆匆躲进厕所。
只五古迎出大门，来的是村书记陪同一位镇干部。只五古嘀咕“应该不会是结扎的事。”便招呼干部在客厅坐下，并沏上热茶。
镇干部告诉说：你家是二女户，列为帮扶对象，镇里有个帮扶项目——种植桔子，将提供小额贴息贷款，并分配给果树苗。你如果愿意的话，明天到镇里来办手续。
镇村干部离开后，只五古叫出躲在厕所的老婆，并将镇村干部上门的一番话转告。老婆听后，有些忧虑说：“镇里把我们家当作两女户，我们要是领了照顾资金，会不会是欺骗呢？”
只五古与老婆商议了大半夜，最终还是决定将自己家的责任田改种桔子。
五百株桔子树苗种下后，他带老婆外出学习柑桔管理技术，勤劳管理果树。第四年，桔子树挂果了，采摘了万多斤果，收入了万余元。这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对农村家庭来说，那是笔可观的收入。
到了二十一世纪初，只五古辞去养路工，租赁了村集体的一片荒山，栽种千余株脐橙。项山的山坡地土壤肥沃，水分充足，光照时间长，昼夜温差大；加上精心管理，只五古果园产的脐橙品质优良，深受果商青睐。后期他还自家搞起电商，网销全国各地。
只五古靠种植桔子、脐橙，有了积蓄。他在县城买了房子，供三个子女在县城读书。两个女儿学习努力刻苦，大女儿考入省城的师范大学（毕业后考录为本县公务员），二女儿也考入医学院。
儿子也在县城重点高中读书。到高二学期未，学习成绩属中等，考个普通大学不成问题。但因为户口在广东外婆家，高考要在户籍地，只好转学到平远中学。没想到当年躲生这一招反而成全好事，广东的高考录取率大于江西，儿子的高考成绩也不错，被哈军工录取，毕业后分配到海军某研究院。
孩子们都在外地工作，只五古又不习惯在县城居住，照旧在村子里头管理脐橙园。
斗转星移，转眼已是多年过去，大畲坳依旧树木翠叶葱茏，伯公坛仍然香烟萦绕，要说有变的是：大畲坳公路已经改建成了宽阔的水泥路。
2021年初，一场罕见的寒潮席卷南方，山上的树木挂满冰凌，农舍屋檐挂着的冰凌足有尺长。山坡上原有的参天翠竹，竹梢被洁白的冻雨压弯，竟然都埋在冻雨地底下了，要不是时有“噼噼啪啪”竹杆的破裂声，还以为竹林消失了呢。
冻雨下来的第二天，只五古早饭后去伯公坛献香。他披上那件伴随他十几年的军棉袄，左手拎个装着香烛及贡品的塑料袋，右手拄根棍子，沿水泥路往山顶去。
水泥路面结有一层冰，只五古选择在路肩行走，刚出村子一段路程，他家的大黄狗也跟来了。大黄狗很是兴奋的走在主人前头，一会儿钻进路旁灌木林，不时惊飞几只山鸟；一会儿又喘着雾气，蹲着等候主人。到得伯公坛时，只五古已是浑身冒上热气，他虔诚摆上贡品，插上香烛，合掌鞠躬，祈求伯公保佑冻雨快点结束。
事后，他决定去趟老婆娘家。到了丈母娘那，见两位老人在家捂着火笼取暖。只五古向老人请安，又敬献红包。尔后去找小舅子。小舅子及他老婆，此时正在屋后的脐橙园，敲打脐橙树结着的冰凌。
十一
南坡村人种植脐橙是从北坡村学来的。南坡人见北坡的脐橙树收益好，也学着种植。
只五古见小舅子在敲打脐橙树结着的冰凌，便叫停小舅子：脐橙树一般要在气温零下6度的环境下才会冻死，这冻雨没下几天，如果就敲打树枝的冰凌，反而会伤害枝叶，不可取。小舅子原本就不想在这鬼天气来脐橙园劳动，是老婆将他从麻将桌拽来的，姐夫的一席话，如同救星，他撒腿就下了脐橙园，回家与姐夫泡热茶、聊天。
聊着聊着，有位村干部在门口喊小舅子：六砵槌（小舅子的外号），在家吗？小舅子作答，飞快的迎出门，只五古也紧随其后。
门口站了一行人，村干部告诉说：这是深圳市慰问团的干部。
几位穿着时髦的城里人，上前跟小舅子握手，接着又握了只五古的手。其中一位开腔说：你们这里遭遇罕见的冻害天气，脐橙园等农业生产受损严重，我们作为革命老区的结队帮扶单位，前来看望慰问老区人民。随即双手递给小舅子一个大红包，小舅子接过红包，朝众人弯腰鞠躬。
随后，那位领导又走近只五古，朝他手里放红包。只五古如遇烫手山芋般将手缩回，忙说：“我是大畲坳北坡村的。”发红包的那位领导听后，显得很是茫然。一旁的村干部解释：“他是隔壁江西村子的。”那位领导听了，笑容可掬地说：“同是共产党领导的革命老区人民，收下红包，收下红包。”只五古双手接过了红包，受宠若惊的朝大家鞠躬。
午饭后，只五古从南坡村返家，此时，不见了大黄狗。他独自在大畲坳公路上哼着采茶调，欣赏着雪景。太阳不时从云层钻出，水泥路面的结冰已经融化，公路两旁树枝挂着的冰凌，不时哗啦哗啦掉落。路过村副食店前，见聚集了不少人，有打牌的，饮酒喝茶的，看电视谈论时事的。
微醺的潘半仙见只五古从大畲坳下来，老远便嚷开了：只五古，又去带货来咪？过来喝两盅。
只五古选了个居中位置坐下，当着众人，从棉袄口袋掏出一个红包，往桌子上“啪”地一咂，再拆开，摊出10张红艳艳的百元大钞。
“刚才南坡村来了省里的慰问团，发给我的。”只五古神气十足地说。
潘半仙端酒杯亲了一口，慢条斯理数落起只五古：你与南坡村真是结了缘，年轻时，跟我在野猪坑学割松脂油的时候，南坡的大嫂们把你扒个精光，出尽了洋相；后来，又娶了南坡村俊俏的满姑作老婆；现在老了，还有人发大红包给你。你真是行狗屎运哦。
此时，人群里一位上了年纪女子追问：“半仙，你这个不正经的货，南坡的妇人家为何将只五古脱光，是你们骚扰人家了吧？脱光衣服算是轻的了，要是换我呀——”
“换你怎么样？”有人打断她的话。
“把人扛回家呀！”她回答道。
众人顿时哄堂大笑。
半仙敛住笑容：只五古，现在是疫情期间，上头有规定，没有必要尽量不出省，你经常往南坡村去，这是违反规定的啊。虽然大畲坳设的新冠疫情检查岗已经撤了，但新冠防控工作，还是要自觉配合。大家认为对不对？
大伙笑着起哄：半仙说的，很对。只五古是跨省归来的，要将他关进村医务室隔离。
只五古：我在仁居医院打过两针疫苗了，有抵抗力的。他从棉袄口袋掏出一张证明，晃了晃。
于是，大伙又将话题转到打疫苗上。潘老二说：“村干部通知去镇医院打疫苗，我昨天去医院，医生说分配的疫苗打完了，要等下批疫苗了。”菊凤嫂也嚷嚷：“上次赴圩，我转到医院，也没有打上，据说是把疫苗留给亲戚朋友打。”老六牯：“这是造谣，我就是上圩打的疫苗。”只五古建议：“去仁居医院打疫苗吧，那里随到随打。”
村委文书大只二发话了：“镇驻村干部已经明确了，全村的适宜接种人员，一个不少的都要打疫苗，上级会足量提供疫苗的。”
雨雪天，风吹云朵，天色暗得早，大伙陆续回家。只五古也哼着采茶调往家去了。
十二
转眼又临近中秋节。一天上午，小舅子来到家，带来一只鸭麻、一坛项山糯米酒。只五古接过礼物，开口说：“六砵锤呀，你人来就好了，还带什么礼物来嘛。”小舅子：“是家里自产的，给点品尝品尝。”又说：“我这是来参观猕猴桃种植基地的。”
北坡村在县有关部门和镇政府的扶持下，去年引进猕猴桃种植，并组建了猕猴桃生产合作社，农户以土地入股的方式，成为合作社的社员，分得利润。目前猕猴桃基地有近三百亩规模，采摘的猕猴桃畅销全国。
只五古陪同小舅子参观过猕猴桃基地，返家午餐。老婆把午餐办得很丰盛，有白切鸡、油炸豆腐及鱼丸、红烧肉闷竹笋等。餐桌上还摆着一坛项山糯米酒。只五古双手捧酒坛，小心翼翼倒满两酒杯，自己一杯，小舅子也一杯。小舅子品尝着美餐，不忘为猕猴桃基地点赞，还大谈自己准备种植猕猴桃的计划。只五古端起酒杯，来了个一口闷：预祝成功！
随着几杯糯酒进肚，只五古想起大女儿交办的一件事，便问小舅子：六砵锤，你村还有未打疫苗的吗？
小舅子端着酒杯，有些茫然：你为啥问这个？
只五古告知：还不是因你的大甥孙女嘛，她单位需要完成10个人打疫苗的任务。单位要求各位职员去寻找未打疫苗的人，找到了人，她单位会排车接送，并给予打疫苗的人资金补助。我这附近村适宜人员都打过疫苗了。
“哦，是这样呀，据我所知，我们村的适宜人员都打过疫苗。”小舅子回话。
爸妈打过吗？只五古问。
“爸妈年纪大了，又不出村，就没去打。”
只五古心里又着急又暗喜：老年人，特别是高龄老人抵抗力差，打疫苗是预防新冠感染的最有效措施，我的意见是爸妈也应该打。你回家去，跟爸妈说，明天你外甥女开车接他们去我们这边的县城医院打疫苗，每人还能补助几百元。
只五古与小舅子把酒论家事，喝了个酣畅淋漓。项山糯米酒，香醇可口，两个人继续一杯接一杯，如同喝凉水。
君若不忆酒中味，奈何醉醺时月催。只五古开始大话连篇，端着酒杯冲小舅子喊：今天我们哥俩也要喝出个干部模样来，喝醉了，也当一回干部。告诉你，我进酒楼喝酒机会没有当干部的多，但喝醉酒的次数亦不会少咧。年轻时喝多，那是因为朋友；现在多喝，那是生活好，有牛皮吹！小舅子见姐夫喝多了，便扶他去房间睡觉。
关于只五古的事，还有好多好多，待后再慢慢叙来。
（本文完，谢谢阅读！）
摄影 小夫（路开文化）
（接上期）
十
老婆躲在娘家，如愿生下一个儿子，并在娘家给儿子上了户口，在娘家寄养，待儿子六岁才接回寻乌县城读书。
只五古依旧做他的养路工作。一天晚饭时间，大黄狗在大门口“汪、汪”的吠，吠着吠着，躲进了屋里。见到黄狗被吓的情形，知道是镇干部又登门来了。“难道又是来催结扎了？”只五古老婆边想，边急匆匆躲进厕所。
只五古迎出大门，来的是村书记陪同一位镇干部。只五古嘀咕“应该不会是结扎的事。”便招呼干部在客厅坐下，并沏上热茶。
镇干部告诉说：你家是二女户，列为帮扶对象，镇里有个帮扶项目——种植桔子，将提供小额贴息贷款，并分配给果树苗。你如果愿意的话，明天到镇里来办手续。
镇村干部离开后，只五古叫出躲在厕所的老婆，并将镇村干部上门的一番话转告。老婆听后，有些忧虑说：“镇里把我们家当作两女户，我们要是领了照顾资金，会不会是欺骗呢？”
只五古与老婆商议了大半夜，最终还是决定将自己家的责任田改种桔子。
五百株桔子树苗种下后，他带老婆外出学习柑桔管理技术，勤劳管理果树。第四年，桔子树挂果了，采摘了万多斤果，收入了万余元。这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对农村家庭来说，那是笔可观的收入。
到了二十一世纪初，只五古辞去养路工，租赁了村集体的一片荒山，栽种千余株脐橙。项山的山坡地土壤肥沃，水分充足，光照时间长，昼夜温差大；加上精心管理，只五古果园产的脐橙品质优良，深受果商青睐。后期他还自家搞起电商，网销全国各地。
只五古靠种植桔子、脐橙，有了积蓄。他在县城买了房子，供三个子女在县城读书。两个女儿学习努力刻苦，大女儿考入省城的师范大学（毕业后考录为本县公务员），二女儿也考入医学院。
儿子也在县城重点高中读书。到高二学期未，学习成绩属中等，考个普通大学不成问题。但因为户口在广东外婆家，高考要在户籍地，只好转学到平远中学。没想到当年躲生这一招反而成全好事，广东的高考录取率大于江西，儿子的高考成绩也不错，被哈军工录取，毕业后分配到海军某研究院。
孩子们都在外地工作，只五古又不习惯在县城居住，照旧在村子里头管理脐橙园。
斗转星移，转眼已是多年过去，大畲坳依旧树木翠叶葱茏，伯公坛仍然香烟萦绕，要说有变的是：大畲坳公路已经改建成了宽阔的水泥路。
2021年初，一场罕见的寒潮席卷南方，山上的树木挂满冰凌，农舍屋檐挂着的冰凌足有尺长。山坡上原有的参天翠竹，竹梢被洁白的冻雨压弯，竟然都埋在冻雨地底下了，要不是时有“噼噼啪啪”竹杆的破裂声，还以为竹林消失了呢。
冻雨下来的第二天，只五古早饭后去伯公坛献香。他披上那件伴随他十几年的军棉袄，左手拎个装着香烛及贡品的塑料袋，右手拄根棍子，沿水泥路往山顶去。
水泥路面结有一层冰，只五古选择在路肩行走，刚出村子一段路程，他家的大黄狗也跟来了。大黄狗很是兴奋的走在主人前头，一会儿钻进路旁灌木林，不时惊飞几只山鸟；一会儿又喘着雾气，蹲着等候主人。到得伯公坛时，只五古已是浑身冒上热气，他虔诚摆上贡品，插上香烛，合掌鞠躬，祈求伯公保佑冻雨快点结束。
事后，他决定去趟老婆娘家。到了丈母娘那，见两位老人在家捂着火笼取暖。只五古向老人请安，又敬献红包。尔后去找小舅子。小舅子及他老婆，此时正在屋后的脐橙园，敲打脐橙树结着的冰凌。
十一
南坡村人种植脐橙是从北坡村学来的。南坡人见北坡的脐橙树收益好，也学着种植。
只五古见小舅子在敲打脐橙树结着的冰凌，便叫停小舅子：脐橙树一般要在气温零下6度的环境下才会冻死，这冻雨没下几天，如果就敲打树枝的冰凌，反而会伤害枝叶，不可取。小舅子原本就不想在这鬼天气来脐橙园劳动，是老婆将他从麻将桌拽来的，姐夫的一席话，如同救星，他撒腿就下了脐橙园，回家与姐夫泡热茶、聊天。
聊着聊着，有位村干部在门口喊小舅子：六砵槌（小舅子的外号），在家吗？小舅子作答，飞快的迎出门，只五古也紧随其后。
门口站了一行人，村干部告诉说：这是深圳市慰问团的干部。
几位穿着时髦的城里人，上前跟小舅子握手，接着又握了只五古的手。其中一位开腔说：你们这里遭遇罕见的冻害天气，脐橙园等农业生产受损严重，我们作为革命老区的结队帮扶单位，前来看望慰问老区人民。随即双手递给小舅子一个大红包，小舅子接过红包，朝众人弯腰鞠躬。
随后，那位领导又走近只五古，朝他手里放红包。只五古如遇烫手山芋般将手缩回，忙说：“我是大畲坳北坡村的。”发红包的那位领导听后，显得很是茫然。一旁的村干部解释：“他是隔壁江西村子的。”那位领导听了，笑容可掬地说：“同是共产党领导的革命老区人民，收下红包，收下红包。”只五古双手接过了红包，受宠若惊的朝大家鞠躬。
午饭后，只五古从南坡村返家，此时，不见了大黄狗。他独自在大畲坳公路上哼着采茶调，欣赏着雪景。太阳不时从云层钻出，水泥路面的结冰已经融化，公路两旁树枝挂着的冰凌，不时哗啦哗啦掉落。路过村副食店前，见聚集了不少人，有打牌的，饮酒喝茶的，看电视谈论时事的。
微醺的潘半仙见只五古从大畲坳下来，老远便嚷开了：只五古，又去带货来咪？过来喝两盅。
只五古选了个居中位置坐下，当着众人，从棉袄口袋掏出一个红包，往桌子上“啪”地一咂，再拆开，摊出10张红艳艳的百元大钞。
“刚才南坡村来了省里的慰问团，发给我的。”只五古神气十足地说。
潘半仙端酒杯亲了一口，慢条斯理数落起只五古：你与南坡村真是结了缘，年轻时，跟我在野猪坑学割松脂油的时候，南坡的大嫂们把你扒个精光，出尽了洋相；后来，又娶了南坡村俊俏的满姑作老婆；现在老了，还有人发大红包给你。你真是行狗屎运哦。
此时，人群里一位上了年纪女子追问：“半仙，你这个不正经的货，南坡的妇人家为何将只五古脱光，是你们骚扰人家了吧？脱光衣服算是轻的了，要是换我呀——”
“换你怎么样？”有人打断她的话。
“把人扛回家呀！”她回答道。
众人顿时哄堂大笑。
半仙敛住笑容：只五古，现在是疫情期间，上头有规定，没有必要尽量不出省，你经常往南坡村去，这是违反规定的啊。虽然大畲坳设的新冠疫情检查岗已经撤了，但新冠防控工作，还是要自觉配合。大家认为对不对？
大伙笑着起哄：半仙说的，很对。只五古是跨省归来的，要将他关进村医务室隔离。
只五古：我在仁居医院打过两针疫苗了，有抵抗力的。他从棉袄口袋掏出一张证明，晃了晃。
于是，大伙又将话题转到打疫苗上。潘老二说：“村干部通知去镇医院打疫苗，我昨天去医院，医生说分配的疫苗打完了，要等下批疫苗了。”菊凤嫂也嚷嚷：“上次赴圩，我转到医院，也没有打上，据说是把疫苗留给亲戚朋友打。”老六牯：“这是造谣，我就是上圩打的疫苗。”只五古建议：“去仁居医院打疫苗吧，那里随到随打。”
村委文书大只二发话了：“镇驻村干部已经明确了，全村的适宜接种人员，一个不少的都要打疫苗，上级会足量提供疫苗的。”
雨雪天，风吹云朵，天色暗得早，大伙陆续回家。只五古也哼着采茶调往家去了。
十二
转眼又临近中秋节。一天上午，小舅子来到家，带来一只鸭麻、一坛项山糯米酒。只五古接过礼物，开口说：“六砵锤呀，你人来就好了，还带什么礼物来嘛。”小舅子：“是家里自产的，给点品尝品尝。”又说：“我这是来参观猕猴桃种植基地的。”
北坡村在县有关部门和镇政府的扶持下，去年引进猕猴桃种植，并组建了猕猴桃生产合作社，农户以土地入股的方式，成为合作社的社员，分得利润。目前猕猴桃基地有近三百亩规模，采摘的猕猴桃畅销全国。
只五古陪同小舅子参观过猕猴桃基地，返家午餐。老婆把午餐办得很丰盛，有白切鸡、油炸豆腐及鱼丸、红烧肉闷竹笋等。餐桌上还摆着一坛项山糯米酒。只五古双手捧酒坛，小心翼翼倒满两酒杯，自己一杯，小舅子也一杯。小舅子品尝着美餐，不忘为猕猴桃基地点赞，还大谈自己准备种植猕猴桃的计划。只五古端起酒杯，来了个一口闷：预祝成功！
随着几杯糯酒进肚，只五古想起大女儿交办的一件事，便问小舅子：六砵锤，你村还有未打疫苗的吗？
小舅子端着酒杯，有些茫然：你为啥问这个？
只五古告知：还不是因你的大甥孙女嘛，她单位需要完成10个人打疫苗的任务。单位要求各位职员去寻找未打疫苗的人，找到了人，她单位会排车接送，并给予打疫苗的人资金补助。我这附近村适宜人员都打过疫苗了。
“哦，是这样呀，据我所知，我们村的适宜人员都打过疫苗。”小舅子回话。
爸妈打过吗？只五古问。
“爸妈年纪大了，又不出村，就没去打。”
只五古心里又着急又暗喜：老年人，特别是高龄老人抵抗力差，打疫苗是预防新冠感染的最有效措施，我的意见是爸妈也应该打。你回家去，跟爸妈说，明天你外甥女开车接他们去我们这边的县城医院打疫苗，每人还能补助几百元。
只五古与小舅子把酒论家事，喝了个酣畅淋漓。项山糯米酒，香醇可口，两个人继续一杯接一杯，如同喝凉水。
君若不忆酒中味，奈何醉醺时月催。只五古开始大话连篇，端着酒杯冲小舅子喊：今天我们哥俩也要喝出个干部模样来，喝醉了，也当一回干部。告诉你，我进酒楼喝酒机会没有当干部的多，但喝醉酒的次数亦不会少咧。年轻时喝多，那是因为朋友；现在多喝，那是生活好，有牛皮吹！小舅子见姐夫喝多了，便扶他去房间睡觉。
关于只五古的事，还有好多好多，待后再慢慢叙来。
（本文完，谢谢阅读！）
摄影 小夫（路开文化）
▼
★精彩回顾：
洪福生，江西寻乌人，上世纪80年代初就读赣南师范专科学校（现赣南师范大学），当过教师，后于乡镇、县政府部门工作，现退休。
★精彩回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