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开原创】儿时的端午节(邱多明)

文/邱多明
 

每当初夏时节,草翠莺飞,桃李芬芳,江河漫盈,老天爷好像特意营造如此温婉的节日气氛,让人们以赛龙舟的方式缅怀先贤,祭祀先灵。
 
农历五月初五一早,慈祥的妈妈给我暖好香糯的粽子和咸鸭蛋,早饭后,我再打上妈妈用艾叶、菖蒲、芒锤草熬制的水,洗个祛病驱恙的祈康浴,换上平时不舍得穿的新衣,胸挂清香扑鼻的香囊、约上几个小伙伴一路欢笑奔向章江岸边。
 
这时,章江两岸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个个把目光投向江面。咚锵!咚锵的鼓点声响彻江面,你看那红龙、黄龙、青龙穿行在湍急的江面上泛起层层翻腾的银浪。
 
赛龙舟,紧张欢快,扣人心弦。赴赛前,村民们会备好醇美的雄黄酒、香酥的伴酒菜给竞渡者壮行,在江边向龙头敬酒,叩首作辑,礼行三巡,桡手们高举桡桨,朝江面勇吼三声。进入水上赛道,条条龙舟如张弦之箭,蓄势待发。
 

令枪一响,龙舟如离弦之箭,搏水穿江,勇往直前。鼓手双手紧握鼓锤,拱腰昂首,猛击的鼓点统领着桡手们的整齐节奏。锣手不断来回跳跃在龙舟的中央,用各种欢快的动作和手语激励桡手们奋力挥桨勇往直前。
 
艄公稳把着船舵,操控着龙舟的前进方位,向胜利的前方冲刺。桡手们个个腰园臂粗,身强力壮,他们挥动着桡桨,在有节奏的锣鼓声催动下整齐划一,驱动着龙舟驶向胜利的终点。
 
江岸上,小伙伴们手里揣着妈妈给的几毛钱穿行在人群中,或尔买上一串醋黄瓜,或尔要上些许土蚕儿,或尔拿上几个桃李子,或尔添上几块豆巴子,我们凑在一起来个大会餐,分享各自的小美食,太解馋了。
 
你看那些情窦初开的红男绿女们,个个打扮得标致入时,小伙子们情依依眼勾勾深情地扫描那些漂亮的姑娘们,遇上心仪的则深情地暗送秋波,有的两情相悦就成了一对幸福的恋人。
 

再看那些尊叟淑姨们,她们有的凑在一块兴致勃勃地调侃着市井家常,谁家的儿郎有出息呀!哪家的儿媳多贤惠呀!东家的崽子多聪明伶俐呀!西家的女娃乖巧可爱呀!
 
最有味道的是那些叔伯祖爷们巴嗒着烟枪,天南海北侃侃而谈,你来上一段《薛荣贵征东》,他来上一段《孟姜女哭长城》。兴致一来再哼上一段阳光小调,或吊吊嗓门唱上一段京剧《空城计》,或走走台步唱上一段《睄妹子》。
 
儿时的端午节味很浓,它既是祭祀缅怀先灵的节日,亦是驱邪祛恙的节日,裹粽子,门庭插艾条,沐浴菖蒲水,热饮雄黄酒,宅院撒石灰,这些都是沿袭了千年的民俗,赛龙舟裹粽子则是端午节的高潮,这是诚民们寄托对忧国忧民先灵的哀思。
 
时过境迁,吾辈已老之将至,我却仍旧总是喜欢去章江之滨寻觅儿时端午的感觉。孩童们胸挂香囊的没了,绷脆爽口的土蚕儿没了,尊叟淑姨们侃侃而谈的情景没了,悠扬高吭的京调声没了,但这一切的一切都深深地镌刻在我的脑海里,我怀念儿时的端午节。
 
摄影  祥瑞(路开文化)


 

邱多明,江西赣州市人,一九六四年赣州第一中学高中毕业,考入江西农学院,一九六八年分配在宁都工作。一九九0年调入赣州地区轻化工业局直至退休。自幼爱好阅读,潜心散文诗词写作,自由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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