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开原创】芒草枯了(谢平)

文/谢平
 


 
一日,去爬山,看见路边上齐刷刷的芒草,我走上前去,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芒草枯了,年就快来了,这种记忆几十年都铭记在心。
 
小时,每到快过年了,我们除了打柴,还要腾出几天时间割芒草。
 
芒草是炒年货的好柴禾,它在灶膛里一触明火就燃起来,很快烧成灰,灭了,需要再续上。
 

锅里的糯米糖、红砂糖融化在一起,这时就不能再烧火,爆好的炒米,倒进去搀和均匀,再铲到一个木格里,铺平,用沾了油的量米筒压实,滚平。晾凉,去了格子,切条切块,沙沙沙,一块块把它码进铁皮箱,炒米糖香甜的味道,要到过年才能尽情享受。
 
条件好的家庭,麻仔糕、麻枣就会多做一些,麻仔糕里有芝麻、花生,味道当然要比炒米好吃得多。我家的麻仔糕用饼干箱装,比装炒米的铁皮箱矮一大截,因此,是不可以随意吃的。
 
制作工艺最繁琐的,要算麻枣。母亲年前向农村亲戚定好糯米,之后,就让我和妹妹挑选糯米。糯米倒在簸箕里,堆成一座小山,得从这无数颗糯米粒里挑出生米(生米夹杂其间做出的麻枣会硌牙)。我们要从早上一直拨拉到下午,这费神费力的事,弄得头昏眼花、坐立不安,这时,母亲就好言相劝,每人鼓励一个大咸饼干。
 

芒草枯了,年快来了。但今天,我们隆重地准备迎接年的到来,心里却掀不起半点波澜。孩子们自然不会因为年的到来,可以吃上炒米、麻仔糕、麻枣之类的而欢欣鼓舞,大人们也乐意平日就掏个一百两百的,在满大街的炒货摊上,满足孩子们的一时口欲。
 
我们能太轻易得到物质上的满足的时候,往往失去了创造过程中的人的满足,忽略生活该有的面目。
 
芒草枯了,年快来了,想听听大年三十零点和正月初一起床时的鞭炮声音,吃吃从芒草火堆里煨出的记忆味道。
 
本期配乐演唱及供图 谢平





谢平,江西广昌人,赣南师范大学1980级中文就读,曾为天津某物流公司总经理,现居广昌。教育系统工作,散文作品见《厦门日报》等报刊,赣州路开文化文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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