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沈丽华
冬日的傍晚异常寒冷，寒风剌骨，像针一样穿透身子。
寂静的街道两侧，落寞干枯的梧桐树枝上，积上了一层晶莹洁白的雪花。
大街上行人稀少，偶尔有一两个人从身边经过，也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脸上捂着口罩。他们行色匆匆但步履坚定，仿佛想以有力的步伐，抵抗冬季剌烈的冷风侵袭。
小雪左手提了一袋鲜红的苹果，右手是个包装精致的蛋糕盒，正朝前方居民小区大门走去。
叮咚、叮咚，小雪在按单元房的门铃，却一直没人开，再按还是没开。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快晚上九点了，妈妈去哪里了？
正准备拨号，门开了。
“妈，我都按了这么多次门铃了，您怎么这么久？”
母亲笑笑：“好像听见，又没听见！我在卧室里哄狗妹睡觉呢。”
小雪进了门，母亲问：“你没有带钥匙吗？”
小雪说：＂放医院办公室白大掛口袋里了。＂
＂你真是丢三落四！＂
小雪冲母亲做了个鬼脸。
小雪是县人民医院防疫科的医生，虽然才三十多岁，已经是科长了哦。
她是从省外一所有名的医学院毕业的。本来可以留在当地工作的，可因为是家里的独生女，父亲又在外地工作，她孝顺，心疼母亲，就选择回到了家乡工作。
开始，被分配到乡镇卫生院；几年后，因医疗水平高，对病人又热情，口碑很好，就被调到县医院任职。
2020年初，新冠病毒疫情发生以来，公立医院在新冠疫情防控和治疗过程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为打赢疫情阻击战提供了坚强医疗保障。医生们的工作繁忙程度也前所未有。
送走2020，迎来2021开年，新冠病魔借着低温寒流又在兴风作浪。省外出现散发或局部聚集性疫情，因此，本省省委省政府疫情工作防控领导小组指挥部，明确了＂四条底线”（即坚决守住边境地区不发生规模性输入的底线，坚决守住农村地区不发生聚集性疫情的底线，坚决守住城市地区不发生疫情扩散的底线，坚决守住冬春季不发生疫情爆发的底线），全省医疗系统又进入＂战时状态”。
小雪已经好多天没有回家了，吃住都在医生办公室里。
来到卧室里，望着被母亲哄睡了的女儿，小雪感觉很欣慰。家里有一位慈祥又吃苦耐劳的母亲帮忙，把女儿照顾得妥妥的，让自己没有了后顾之忧，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去。但此时，心里还是有一点点遗憾。
今天是女儿五岁生日。本来电话里曾答应，今天早点回家，给她过生日的，但当自己冒着寒风赶回家时，女儿已经睡着了。
小雪好想把女儿叫醒，听她甜甜的叫声妈妈，再搂着妈妈的脖子撒撒娇，唱一唱生日歌，吃一吃生日蛋糕啊！
母亲摆摆手说：“你别再惊醒她了，刚才一直问我，妈妈怎么还不回来？今天是我的生日，答应给我买蛋糕的，妈妈骗人。＂
听了母亲的话，小雪心里酸酸的，低下头轻轻地吻了一下女儿。
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望着正准备给孙女洗衣服的母亲，小雪心里一阵一阵的内疚。
她说：＂妈，不要再洗了，来，我们娘俩坐一会，说说话呀。＂
拉起母亲的手，＂妈，对不起，让你受累了！＂
＂这些日子，我们防疫科的工作量，真是太大啊！不但抽调了几位医生，参加火车站、客运站、居民区的疫情防范工作，还要应对其他的一些特殊情况。”
“昨天，政府从边境接回了五十多位海外归国人员，安排到县城最好的宾馆，进行集中医学隔离观察。我们医院又组织防疫科和检验科的医护人员，进行二十四小时的服务工作。科室里留下的医生，工作量翻倍，好累呀！”
望着女儿疲惫的样子，母亲好心疼。
抚摸着女儿冰冷的手，母亲问：“您没有抹护手霜吗，手这么粗糙啊？”
小雪说：“每天洗几十次手，又用消毒液，手能不粗糙吗？”
顿了顿，小雪又说：＂妈，我告诉你，今天，我去给一位50多岁的归国叔叔做核酸检测时，他深情地告诉我说：'历尽千辛万苦，我们终于回来了，回到了祖国母亲的怀抱！从踏入国门的那刻起，终于放下了对新冠病毒的恐惧感。特别是政府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医护人员，对我们身体状况的时时检测，心里真是感到太温暖了。'”
＂我问他在国外做什么工作？叔叔说是做旅游酒店的。他还说，在国外，很少有谁愿意用酒店做病毒隔离点的，因为做过隔离的酒店，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人选择住宿。只有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政府，才能拿出最好的酒店，去迎接自己的海外儿女归国啊！能够拥有这样一位强大、博爱的祖国母亲，我们感到无比的自豪、幸福。”
小雪说：＂听到他发自内心肺腑之言，我感到很高兴，觉得我们辛苦的付出，值了！”
这个晩上，小雪有点小激动。她接着对母亲说＂妈，经历过2020年抗击新冠病毒的严竣考验，我深深地体验到中华民族面对苦难坚韧不拔的民族性格、团结一致的民族精神和众志成城的凝集力。我相信，在党中央的正确领导下，在各级地方政府的高度配合下，我们一定能战胜新冠病毒，取得胜利。”
＂作为我个人来说，为了国家的利益，为了群众的身体健康，自己舍小家为大家，即使只能贡献绵薄之力，我也会热血沸腾，全力以赴的。”
＂这些日子，家里的事情和狗妹就只能交给你了。如果遇到什么困难，请及时电话告诉我。如果我没能立即接电话，可能是穿着防护服工作中，工作结束，我会立即回复。另外，狗妹她爸这段时间厂里钢铁生产任务紧，作为技术人员不能离开工作岗位，一时半会也不能休假。只有等我爸星期天回来，您就好好休息一下，别累坏了身体，这样女儿才放心哦。”
听完女儿说的话，母亲笑了。她抬起手，拍了拍小雪的肩膀，然后站起身，说：“知道了，女儿，你就放心工作吧。来，妈妈为你唱首歌！＂
你也别说累，我也别道苦，
人活在世上都忙忙碌碌
辛辛苦苦一辈子啊
还不是为了人丁兴旺家庭和睦
天下好儿女，有句话要记住
再苦再累别忘了，家中有老母
推开家门叫一声娘啊
那人才是最幸福！
窗外的雪花飘飘洒洒，母女俩的心里却很温暖！
摄影 小夫（路开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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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丽华，云南玉溪人，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