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开原创】离别,永远的遗憾——我的2020(二

文/钟业洪
 
(接上期)
 
悼念新生
 

1993年正月初二红旗水库堆雪人(左一为新生)

全国人民共同抗击新冠疫情取得阶段性胜利时,一个噩耗传递来,我毕业工作第一站——原县级赣州市偏远乡村蛤湖中学的老同事叶新生(后调至赣州四中)离世了。他没有被疫情击倒,却因没有抵住肝病的侵袭,在55岁这个实属成熟的年纪,带着无限眷念离别了亲朋,离开了世界。
 
我一直不敢相信新生的离世,在接到消息过去20 多天后,才回到现实,带着无比的悲伤,回忆我们的过去,一气呵成的写下了一篇文章《悼新生》,算是让自己得到些许的解脱。
 
2005年厦门胡里炮台(左一为新生)

新生老师去世十天前,我还以为他就是一般的肝病,去附属医院准备看看他聊聊天。可因为新冠疫情,医院不让进,只是和他爱人邱老师在医院门口简单的聊了几句。我还送上了一个早日康复的红包,表示慰问。那时我根本没有往这方面去想,总以为住个院,或做个小手术就能出院,而且我们还通了电话,还说疫情过后,我们一起休个公休假去海边玩几天。
 
这下好了,他也不和我商量,就提前休假,而且再也不回来了。                      
 
和新生在一起那几年,我们一起骑自行车去林科所野炊;1993年大年初二,一起在红旗水库打雪仗、堆雪人;平日,我们一起喝啤酒,吃皮蛋,甚至一起偷偷谈论某某女老师……后来我们都到城里来工作了,尽管职业不同,我们也会经常电话微信联系,几乎每年还会利用假期一起去旅游。
 
2005年福建古田会议旧址(右一为新生)
 
他耿直,坚持原则,脑瓜不会转弯的样子,依然萦绕在我脑海,仿佛就在昨天。我们同在章江花园买了住房,上次通电话,我还问他怎么还不装修房子,我期待及早又能经常同他在一起。一切的一切只能是回忆了,如果知道是这个结果,那次去医院看他,无论如何我也要见他一面啊,这给我留下永远的遗憾。
 
新生走了,他的离世告诉我们,生命不会给我们承诺什么,生命只给我们一次机会。生命更不是一次彩排,不是走的不好还可以从头再来,它走过去就无法回头了。我们所有人当爱惜生命,珍惜当下,活着就会有幸福。
 
岳母辞世
 
炎热的七月,骄阳似火。25日下午,由于岳母说感冒身体不适,爱人下班后就及时带老人家去诊所看医生,回来告诉我说稍好了。第二天,天气依然炎热,下午,岳母下楼(住11楼顶层)在小区走走,四点左右邻居告诉我大姨,老人家说不舒服,回去了。
 
大姨感到不妙,上楼叫门,可叫不开,事后才知道,此时岳母由于中暑倒在地上不能自已了,等开锁公司打开门后,已过了一个多小时了,岳母已经口吐白泡不省人事。送至人民医院抢救半小时后,岳母就停止了心跳,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岳母是非常普通的农家妇女,一生勤俭节约,甚至节约的有点抠,让我们后辈无法理解。吃最简单的,用最廉价的,穿最朴素的,甚至我们给她买回冰箱,因为怕费电,从来不用。在很多年前,我们就预料到了,住顶楼夏天会无比的炎热,就想好了给老人家装空调,可遭到她坚决反对,说“就是装了也不用,太费电了”。
 
这就是岳母,到离开世界了也没有用上空调。而她的离世中暑就是主要原因,这让我们后辈心情及其复杂难过,如果知道是这个结果,无论如何也要说服她享用空调啊。
 
清理老人遗物,一件件崭新的衣服(女儿们买的)整整齐齐没有穿过,一张张大小面值不一的钞票叠得平平整整,竟然有近十万。要知道自岳父2013年去世后,岳母就是靠一点养老金,以及女儿们逢年过节给她的零花钱为主要收入,可靠她的勤俭节约,竟然留下了这么一大笔“巨款”,我们实在难于想象。
 
老人一生艰辛,把4个女儿抚养成人,心里永远只有晚辈,唯独没有自己。老人一直到离世,没有给后辈增加任何麻烦,近乎榨干自己来给予晚辈幸福,这就是中国人常见的护犊,此情此爱,冰心可鉴。
 
岳母离开我们近半年了,我和妻子时常想起老人家,都很懊悔,为什么老人在世时我们不多去看看她照顾她啊,她走得那么突然,没给我们任何的孝顺机会。家有老人的人们,请你们再忙都要抽时间善待老人,不要给自己留下终生遗憾。
 
乾隆走了
 
乾隆,全名钟乾隆,我局(赣州市章贡区农业农村局)驻沙河镇罗坑村第一书记。9月22日早上7:50,我正好开车进区政中心,准备迎接区委组织部对农业综合开发办的两位副主任晋级考察,接到单位主要领导电话:“乾隆去世了!”
 
我一下子懵了,第一感觉不可能,因为昨晚我还特意进去沙河镇罗坑村走访贫困户和看望驻村队员。我冷静下来后,掉头直达罗坑村委会,看见120急救车及坐在旁边的医生,以及静静躺着的神态近乎熟睡的乾隆,我回到现实,乾隆真的走了,忍不住上去抚摸了他的脸,含泪叫了声:“乾隆,你真的就走了吗?”
 
9月21日晚饭后,由于牵挂罗坑村迎接全省脱贫攻坚交叉检查的情况(21日、22日两天),我携妻子于19:30左右到达罗坑村委会,碰见驻村队员胡明,习惯的问:
 
“乾隆去哪了?”
 
“他可能还在下南田组走访贫困户。”胡明回答我说。
 

我问了问当天省检查组在罗坑检查的情况,得知很好,就叫上胡明同我一起去我的挂点贫困户吴祖金家走访。约21:00左右,我们回到村委会,我又问胡明:
 
“乾隆回来了吗?”
 
“没有,他应该还在入户,不过他这几天一直感冒了。”胡明说。
 
我也没在意,觉得一切正常,就委托胡明告诉乾隆及全体队员,在做好工作时要保重好身体,然后就驱车回家了。
 
哪想到老天故意让我这次见不到乾隆。或许我再坚持一下找到他,泡上一杯茶,和他聊聊情况,甚至开几句玩笑,他可能就不至于不幸啊。他是在脱贫攻坚的工作岗位上突发心机梗塞去世的,他是累死的啊,连续十多天带着感冒的身体在脱贫攻坚的一线奔波,直到生命的最后十几小时,依然向老黄牛一样,没有停歇。在乾隆去世的当天下午,胡明还劝他:
 
“不舒服就要去医院,不要拖!”
 
“没事,再坚持一下,等省检查组检查完来。”


 
当天晚上回到村部,因为太累,乾隆靠着椅子就睡着了,却再也没有醒过来了,再也看不到他奔波五年取得大变样的山村。
 
“老钟,你这是怎么了呀你,你不是答应了我忙完这几天就陪我散步,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啊!”
 
这是乾隆妻子罗校长撕心裂肺的哭喊,听到她的这一声哭喊,我心都碎了!
 
2011年底,我从纪委调至区委农工部任副部长,乾隆任办公室主任,由于我在师范学校时比他低二届,加上我们又同姓,我就一直称他为“乾隆哥”。我们一起搞土坯房改造、一起组织农口大合唱、一起海边度假,大声唱响“大海啊大海”……
 
2016年,部里决定让乾隆接替退休返聘的第一书记老郭,乾隆二话没说,愉快到岗,一干就是近五年。如今,乾隆永远离开了我们,但他扎根的这片红土地永远烙下了他深深的脚印,罗坑村的村民永远怀念这位最亲的第一书记。
 
与乾隆最后的一面擦肩而过,我无法原谅自己。
 
“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愿逝去的亲人和朋友一路走好!
 
(未完待续)





 

钟业洪,赣州市章贡区农业农村局工作,章贡区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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