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开原创】日记(谢平)

□文/谢平
 

 
上午去老屋里整理东西,把在大学读的书全部处理了,留下三本日记。日记原本有五本,那两本被撕了很多,后来干脆失踪了。
 
上大学后,班上的同学几乎都有写日记的习惯,晚自己的最后时间,就是写日记的时间。四十年前的我,每天在想什么、做什么,这几本日记记载了下来。它们又撩拨起我许多回忆。
 
我记得,五个老乡同学第一次逛公园,照合影时,照像师提醒我:“穿军装的把头抬一下!”所谓的“军装”,是母亲请裁缝到家里做的卡叽外套。我记得,国庆节放假,五个老乡同学聚餐,嚷嚷着要喝酒,却连一瓶啤酒也喝不了(这是我第一次喝啤酒)。
 
我记得,文清路有名的“小乐天”饺子,有一次把桌上的醋当成酱油,吃得心口火烧火燎。我记得,寝室里四个同学结拜兄弟,至今三个同学还有联系。我记得,寝室门后出的“刊物”,被系里发现,受到严肃批评;不标准球网的排球场,每天下午,都有我们的身影。
 
我记得,球场边上艺术系的琴房,有一对双胞胎姐妹,XX佐,xx佑,歌唱得好,每次学校文艺活动都能看到她们登台演唱;还有一个瑞金老乡,对她们当中的一个,单相思一个月就没有了下文。我记得教写作的吕老师、教古汉语的郑老师、教现代汉语的欧阳老师。
 

 

 
吕老师讲授《荷花淀》,开课便问:作品第一句写“月亮升起来”,为什么不用“升起来了?”他的额上有一块疤,原来是长的头发遮住,兴致来了,随着甩头,疤便亮了出来,这时他就会用小拇指,很优雅地勾住一绺头发,让其回归原处。郑老师讲课却乏味得很,照着书念:“客何好?客无好也。”轮到上他的课,许多同学便躲在寝室里,郑老师就气得告状,辅导员叫来班干部每个寝室抓人。
 
我记得,第一年在师范借读时的伙食,豆芽、萝卜干是迟到食堂的必备菜。第二年回到学校本部,一下子觉得“解放区的天是明亮的天”。
 
我记得,学校业余文工团每周六公园演出,回来能免费去食堂吃一碗面。我记得,有一次期末考试某门科目不及格,通知单寄到家里,令我无地自容。
 
我记得,一次身上只有一块多钱,鼓起勇气写信向家里要钱,家里寄了汇款单,十元钱,我去买了一罐奶粉。我记得,有时候周末拎着床单和难洗的衣服去卫校给姐姐洗,整栋楼全是女生,站在走廊上全身发抖……
 
去阅读一个十八岁的我,觉得如同看待别人,是那样遥远陌生。而那恰恰是一个真实的、没有任何矫饰的自己。
 
图片  谢平  小夫(路开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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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平,江西广昌人,赣南师范大学1980级中文就读,曾为天津某物流公司总经理,现居广昌。教育系统工作,散文作品见《厦门日报》等报刊,赣州路开文化文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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